*校霸x优等生的校园恋爱
*笨拙直男博x无意识诱受战
*《朝露》二刷指路:【二刷+抽奖】
3.
于冰清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。
“听见没有?”王一博又问了一遍。
女孩子显然是很委屈的,她扁着嘴,控诉似的瞅着王一博。
“我只是让他帮忙擦一下黑板啊?反正他刚来,又没朋友,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……”于冰清说着,心里有些酸涩,“我等了一周,好不容易等到你上场,我为什么非得在教室里擦黑板?”
“她们都可以来看,为什么我不能?为什么我偏偏就要今天值日?”
这里的她们显然是指罗雨秋在内的一众临时拉拉队。
于冰清越说越委屈,手指哆哆嗦嗦地指了一圈周围等着给王一博递水的女生。
“她们也让新来的擦黑板了啊,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……”最后依然不希望在王一博面前掉眼泪,干脆转过身去,发狠一样地咬牙道,“你真是太讨厌了!”
女孩子飞快地跑走了,后头跟了一串或好心或恶意的人,追着要安慰她。于冰清本来长得明艳动人,家世又好,即使偶尔有些公主似的小性子,也并不讨人厌。
王一博愣了愣,偏头问祖越:“她干嘛呢?马上吃饭了,那边也不是食堂啊?”
少年推了一把自己的眼镜,默不作声地笑了笑。
“干嘛啊?”王一博摸不着头脑,“她生什么气啊?连累我给她擦黑板,还有理了?”
祖越已经懒得理他,叫上杜洋一起吃饭去了。
“王一博,我预计你高中是谈不到女朋友的。”他临走前甩了一句,“等杜洋都谈恋爱了,我看你也是孤家寡人。”
打完球的少年躺在草坪上,仰脸看着天,心想,干什么非要谈恋爱呢?谈恋爱有什么好?
*
吃饭结束到晚课时间,中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空档。于冰清回到教室的时候,里面已经坐得满满当当了。
“清清?”有人问她,“怎么眼睛红着的呀?吃了什么东西了?是不是过敏了?”
她有点轻微的乳蛋白过敏,几乎全校人都知道。于冰清摇摇头,不乐意多说,走回自己座位上一股脑儿趴下来。同桌的徐丽娜见她情绪不对,连声哄劝,却连个伤心的理由都问不出来。
“她只说心情不好。”徐丽娜忧心忡忡,隔了个过道对着赵东源道,“要不你问问?”
赵东源倒是有心想问,但始终不好意思贴过去。于冰清不大喜欢他,因为他老跟王一博作对,凑上去也是自讨没趣。这班里没几个真正的蠢人。
这时罗雨秋和几个女生一道回来了。她先瞧见讲台下面埋在胳膊肘里掉眼泪的于冰清,知道她多半是为了王一博那些不留情面的话,想要安慰,又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。
正愁眉苦脸绞尽脑汁想要帮忙,转头一看,瞧见黑板上角落里的名字,一下又笑逐颜开,蹲在于冰清凳子旁边,甜甜蜜蜜地叫她:“清清,清清——”
女孩子的声音瓮里瓮气:“……干嘛呀?”
“清清,今天不是你值日吗?”罗雨秋拉了拉于冰清的裙角,“你看,黑板上值日生的名字写得是谁?”
于冰清顿了两秒,问:“谁啊?”
“哎呀,你自己起来看吧?我怎么好直接这样告诉你?”罗雨秋拉她。
少女悄悄从手臂里露出两只泛红的眼睛,像只防备心重的小兔子,偷偷摸摸地打量了一遍黑板。
——王一博。
值日生的那一栏,赫然写的是王一博。
“你看,是不是博少上去拿水,发现你没擦黑板,所以干脆就帮你擦了啊?”罗雨秋小声道,“但是博少这个人嘛,你也不是不知道的,他就是脾气不太好。所以刚刚打完球跟你说那样的话。他肯定不是有意要凶你的啊。”
虽说过程错误,但推理结果基本正确。于冰清心里越想越甜,只觉得王一博真是个不会说话的笨蛋,好心好意的事情,非得整得大家都不开心。
“好啦,你别说啦。”她握了握罗雨秋的手腕,“他既然不想让大家知道,还专门把值日生的名字改过来了,我们就别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嘛,好不好?”
罗雨秋自然是满口答应。
她们的密谋实则一点也谈不上秘密。周围一圈的女孩子本就担心于冰清,加上话里话外涉及着本班第一靓仔王一博,早就竖起耳朵听着。两人话音刚落,周围人便打趣起来。
“哎呀,我就说嘛,都是小事,博少不可能真跟你生气的!你想想,那人今天才刚来,哪有这么大的面子?”
“就是啊,他又不是什么名门子弟,之前不都问了吗?就一个普通人,成绩好,非要到我们班上来。我们班又不看谁成绩好的,分数算什么呀?清清别跟他一般计较啊?”
“你看你眼睛红得,一会儿阿丑上课又要指着你抽问了。”罗雨秋笑话她,“虽说她本来就喜欢找你——谁让你是她课代表呢。”
她们位置都在教室前端,讲台下面的那几桌。热热闹闹的围成一团,视线时不时往最后排的角落里扫。那头的气氛几乎可以说是另一个极端,安静到了毫无声息的地步。
因为王一博正在睡觉。
大概是下午打球累着了,一坐下就开始犯困。晚上塞了一个面包,吃饱喝足,更加嗜睡起来。肖战从食堂回来,旁边的人已经睡得人事不省。
他一面觉得可爱,一面觉得好笑。手指悄悄伸过去,想要碰一碰男孩翘起的黑色发尾,又被后颈上方皮肤散发的灼热温度吓退回去。
肖战收回手,托着下巴笑了一会儿,又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称不上聪明。低头把英语课本摊开,或圆或扁的字母落在他眼里,却一个也看不进去。
“她们都说你是为了那个同学才擦黑板的……”少年小声嘀咕,“可是明明不是吧?明明是帮我擦的,名字也是我写的。她们只是不知道而已。”
王一博当然什么也听不见,继续舒舒服服地睡着。两人桌子贴在一起,男孩的呼吸声轻轻重重地弥漫过来,肖战便下意识地跟上了王一博的呼吸节奏。一呼一吸,一呼一吸。
他心里浮现出一股隐秘的欢喜,好像这样就能和对方再贴近一些,面对面地呼吸交缠一般。
就之前连那一点点遗憾,也全部消失了。
*
晚课上课前十分钟,Miss周已经到了教室。一身宝蓝商务套装的女人在门口顿足,四下打量整个教室的前后左右,勉强满意地点点头,走上了讲台。
Miss周本名周晓玲,周的发音在英文里接近于Chou,她性格又不讨好,不爱表扬,偏爱惩罚,大家背地里都叫她阿丑。
“睡觉的醒过来,走神的看回来。”她声音很高,穿透力又强,一下便叫人心脏收紧,“上课了!”
立刻就有人嬉皮笑脸地求饶:“Miss周,这还没打铃呢……”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,“还有十分钟,还有十分钟才上课,干嘛这会儿就开始叫人看你啊?”
女人杏眼一瞪:“我管你还有几分钟上课?现在我要上课,愿意听的坐着,不愿意听的出去!”
大家都知道她不好惹,又惹不起。开不得玩笑,还偏偏背景强硬。反正得过且过,都窝在位置上开始翻书。
“……好了,翻到二十二页,这篇文章我让你们预习过的吧?”她扫了一圈,没人敢抬头看她,周晓玲撇撇嘴,“现在我找人起来读,读错词或者认不全的,抄五十遍。语音语调不标准的,练熟了自己来找我过关。过不了关,期中考试口语成绩直接扣一半。”
她一发话,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低沉的嗡嗡声。那是大家纷纷压低了嗓子交头接耳的声音。周晓琳满足于同学们对这样一套惩罚体系的畏惧,并不立即阻止。
资助班的人假如只有一样科目学得不错,那只能说是英语。其中又尤以听力和口语最不错,毕竟大家家世背景都很好,三五假期出国旅游是平常事,加上大部分人没有高考计划,准备直接出国,更是把英语抓得很紧。
这不代表他们的词汇就足够丰富,不怕周晓玲的刁难。这会儿惴惴不安的绝大部分人,都是害怕念错单词,那可得抄上五十遍的。
五十遍,抄完手都废了,第二天起来怎么梳漂亮的发型,怎么潇洒地打球啊?
女人大约等了半分钟,叫同学们收声。
“有没有主动举手的?”她问,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于冰清。
这孩子,怎么眼睛红彤彤的?
周晓玲一贯偏爱她,于冰清英语成绩很好,做她的课代表也没有什么失职,上课时也常主动回答问题,替她撑足面子。假如今天真的状态不好,她也没打算一定要压着于冰清来念课文。
“那我就抽人了?“她说着,抽出文件夹里那张薄薄的名单,涂了雾霾蓝指甲油的手指在上头轻轻划着,”嗯……,我看看,这个、肖战?就你了,肖战?起来把二十二页的课文读一遍。“
——肖战?
于冰清抬头,赵东源抬头,后面的杜洋、祖越也都纷纷抬头。
周晓玲不怎么记人名字,要记也只记英文名。她心高气傲,自知不受资助班欢迎,更加不乐意主动讨好,教室里至少有一半的人,走在路上她都不知道是谁。
因此也更加不知道肖战是今天才转来的同学。既然是今天才转来,又谈何提前预习、熟悉课文内容呢?
她不知道,但其他人都知道。于冰清心里有些异样,她有心想要替肖战说两句话,觉得Miss周不该用对他们的标准来要求肖战。毕竟人家刚刚转学过来,不熟悉情况,不知道要预习,都是情有可原。她作为课代表,帮同学说两句话,也是再正当不过的行为。
但篮球场边,王一博的话言犹在耳。他的新同桌就有这么金贵吗?黑板擦不得,老师的问题也回答不得。既然因为成绩好才能转学过来,那就用自己的实力让老师都哄着他啊?轮不到自己强出头。
肖战看了看二十二页的课文,心知自己不能继续拖延。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困难的单词,他只需要念得慢一些,应该不会出很多错。就算有错,也就是抄五十遍单词,半节晚自习应该能抄完。
他这样想着,从座位上站起来,捧着书开始念。刚念两句,斜前方的杜洋迅疾地回头瞟了他一眼,又被祖越按着后脖子压回去。
班里响起一阵小声的窸窸窣窣,是一种欢快的声音,但在肖战耳里并不觉得欢快。他发现更多的人在回头打量自己,像是在质问,又像是在鄙夷。肖战抬头看向讲台,英语老师的脸色黑沉着,直勾勾地盯着他瞧。
已经这样,却还是不叫停。肖战已经明白是自己出了错,可是出了什么错呢?他百思不得其解,只能两颊涨红,硬着头皮继续念。念着念着,旁边的人忽然从睡梦里醒来,大幅度地伸了个懒腰。
王一博还有些迷糊,因为旁边一直有个声音叽里咕噜地念着不知道什么东西。他一醒,杜洋立刻又回头,小声道:“博儿,你同桌真是这个。”说着比了个大拇指。
王一博皱眉,心想什么东西?侧耳细听,发现那串像英文像中文又像泰文的语言,正是自己的小同桌念出来的。其他人都有意无意地憋着笑,都听出了肖战口音的极其不地道。
少年自己也有所察觉。他没有念错词,可依然被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,那肯定是因为口音有问题。肖战小学没有英语课,初中时候又学的是哑巴英语,就算这样,他的口语在原来的学校已经很不错。
只是怎么能和资助班这些预备出国的同学比较?
他原本想要坚持的,但偏偏王一博在这时候醒了。他可以出丑,但不能在王一博面前出丑。现在想要停下来,Miss周又一言不发,没办法自己主动结束。进退两难,肖战一面念,一面眨着眼睛,怕自己随时要哭出来。
小同桌声音里的哭腔越来越重。嗲里嗲气,说他像猫,还真像猫。
王一博见他深呼吸,便抓紧时机抬脚踢了踢身边人的椅子。
肖战湿漉漉地低头看他。
“不想念就别念。”他站起来,“多大点事?委屈成这样。书给我。”
他接过肖战递来的英语课本,挑了挑眉,冲着讲台上的Miss周露出一个笑容。
“我替他念,可以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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